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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健“近照”

2010年6月13日 鲍昆 19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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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3日的侯德健

今天是6月13日。一年前的今天,和老友侯德健、刘索拉、陈达有过一次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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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健的一首歌,是由李建复演唱的“转眼一瞬间”,侯德健词曲,2006年作品。

最近看到总是有朋友在我三年前写为侯德健拍照的一篇博客文章中留言,大家对他的思念似乎情之切切。实际上,在那篇博客上的这样的留言这两年是断断续续不断的,估计是许多朋友在网上搜索到我的那篇文章后所为。一个人能够在“消失”二十年后还能被人们念念不忘,说明他走进了人们的心灵深处。这对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值得宽慰的事儿,因为它说明了你一定为社会和历史做出了某种贡献。为此,我为我的这位老友骄傲。

我和侯德健的相识非常早,是他刚刚由日本进入中国大陆不久。那时他刚刚到东方歌舞团“工作”。我认识他的原由是东方歌舞团团长王昆前辈的公子周月找我,希望我给侯德健拍他要出版的歌曲专辑“新鞋子、旧鞋子”的录音带封面照片。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我在八十年代初使的20毫米和70—200毫米的变焦镜头也是他从香港帮我买的。也是在那期间,我就算参与了他一首可以流传的歌曲“熊猫咪咪”的创作。记得那是一个我们两个深夜神侃的“结果”。他的专辑那时基本已经全部完成,就差去广州进行录音和后期制作了。就是在他第二天一早去广州前的深夜,我们两个海阔天空的瞎聊,我忽然想起,说,你应该写一首能够给我们的儿童永远传唱的歌曲。他深以为然。但是怎么写,写什么呢?我说你应该以熊猫为切入角度。因为熊猫是一个全世界都喜爱的动物,它憨厚可掬的样子是那么友善和美好,是一个和平的象征,是超越种族和国界的形象,孩子和大人都会喜欢,而且现在写熊猫也有时效性,因为报纸上刚刚报道说四川的竹子开始大面积的开花死亡,熊猫的“食粮”面临枯竭。他一听大叫好主意,以至于说那咱们现在就写。说着,他拿出了纸笔。但此刻,我们两个都无语了,因为这时开始真正的“创作”了。我哪里懂得什么词曲创作,自然是干瞪眼了。努力想出了几个开头,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是不对路子的扯淡。就在我那卖力的胡扯之时,侯德健忽然用笔一敲本子说,有了!只见他拿着笔有节奏的敲击着纸,轻轻地念到“竹子开花喽,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然后略一停顿,接着“星星啊星星多美丽,明天的早餐在哪里?——”,就这样,他一边有节奏的叨念,一边快速地笔记,不到二十分钟,就一气呵成地写完了。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写完后,他又完整地给我念了一遍。我听完后,几乎完全是不相信,这就完了吗?曲子呢?旋律呢?没有旋律的歌词对我来说就是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看着我一脸的迷惑,他笑着说没问题了,绝对是一首好歌曲。然后说,放心吧,睡觉。说完,他就躺在了铺在地上的床垫上,我则睡在了沙发上,我看了一下表,凌晨三点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看他还在沉睡,我就拿起我的摩托车头盔走了。路上,想起几个小时前的“创作”,心想这估计又是一次我们之间的“扯淡”。歌,就是这么做的吗?

再过一天,接到他从广州打来的电话,说在去广州的飞机上已经完成了旋律,现在“熊猫”已经录完音了,效果极好,他满意极了。那时没有电邮,说什么也没用,因为我听不到,所以我还是将信将疑。直到半个月后,他从广州拿来样带——,我一听,傻了。确实是太精彩了,这首急急写就的歌曲,在程琳那有几分童音的演唱中,真的有一种天籁的意境。果然,,后来侯德健这个在大陆出版的第一张专辑一经面世,全国各地到处的音乐商店前都能听到“竹子开花喽,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

侯德健是一个活泼快乐的人,而且是一个极其聪明和学识机智的人,他有极好的英语能力,而且精通哲学。他的音乐天赋迅速地开始深刻影响当时大陆的年轻一代音乐人。他直接帮助过郭峰,记得他发现郭峰后对其称赞不已。他还从香港带来那时大陆音乐人根本没见过的电子鼓,放在膝上给我们演示演奏。他对大陆的流行音乐和摇滚乐实际上是一个启蒙者的角色。

后来,他因那场大家都不能忘记的风波去国新西兰,他在那段寂寞的日子里,潜心研究易经,成为这门古老学问的专家。也在那段日子,我们的联系彻底中断了。后来我也去了一段国外,期间和许多老朋友都有联系,唯有他大家都没有联系。

2005年,我从广州安哥那里得到了他在台湾的电话。因为侯德健八十年代中期在广州曾经住过一段,所以他们也是老相识,而安哥在九十年代前期曾在香港工作过一段时间,他们通过香港的朋友取得了联系。我得到电话后和侯德健联系,居然在电话那头联系上了。可是在2007年春节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他却再没人接,联系又断。2008年12月,连州摄影节的一天傍晚,我正在和张家口许宝宽他们在连州的宾馆吃饭,电话响起,一接是他。他告诉我已在北京有些时日了。

看到这么多朋友热情的留言,而且总有朋友问他现在的近况,我一直没有仔细回答大家他的情况。前几天又见有人留言,忽然想起把去年我们见面时的照片贴出,以飨大家的愿望。顺便告诉大家,他现在很好。

我三年前写的关于侯德健的博客http://baokun.blshe.com/post/27/17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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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健在给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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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陈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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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索拉在看着我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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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1

2010年6月9日 鲍昆 10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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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乘火车的时间早就忘记了,估计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但是乘火车的感觉应该还是记忆深刻的。那时,我的哥哥在天津工作,家里的老保姆经常往来于北京和天津之间,因为两处都要照顾。我应该是随她一起去天津时开始接触火车的。

也不记得在什么时候看过老舍的短篇小说《“火”车》,印象极其深刻。老舍写的是一出民国年间的除夕悲剧,五十多条性命在一次火车旅行中命丧黄泉。老舍对那场车上火灾描写的惨烈惊人,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写火灾骤起之前的形形色色乘车人和他们各自的神情姿态,真是栩栩如生和入木三分。也许是读这篇小说时还处于肚子油水并不丰厚的时候,所以对老舍描写的二等车上几位小有特权能拿到免票的客人之间途中的小酌印象极深。读此小说时已经有了乘车的经历,所以不断印证自己以前乘车时的印象。这个印象就是那时乘坐火车很有一种享受和惬意的感觉,人们坐在那种意味着上等生活的现代化交通工具时往往要吃喝一番。我第一次乘车,就记得对面座位一位微胖的中年绅士,在车启程后拿出一包浸着油迹的草纸包开启,里面是一只焦黄肥嫩的烧鸡,然后拿出一小瓶烧酒,随着火车哐哐当当的声音自斟自饮起来。至今,我仍然忘不了那夹杂着酒香的烧鸡味道,而且还往往和火车一起进入自己的记忆。童年的记忆永远是深刻的,所以以后一乘坐火车总是不经然的想到那个场景,甚至好像闻到那种味道。火车和吃有关,成了我对火车总体印象的一个部分。

成人以后,尤其是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乘火车的经历越来越多,这个印象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八十年代,中国人已经开始走上富裕之路,乘火车的多了,吃的也越来越多了。记得那时的车厢里弥漫着烟酒和人们复杂的体味,经常香臭混杂,倒是有几分人间的感觉。不过后来就越来越过分了,因为人们弄得车厢里垃圾横陈,加上列车员日渐恶劣的服务质量,垃圾来不及清除,满地的瓜子皮,甚至有人随意的向地面吐痰,再加上车厢两头散发着骚臭气的厕所,此刻的火车之旅已没有了任何品位,已经是令人避之不及的作呕之处了。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提升,火车由原来那种满是污垢的绿皮列车变得越来越光鲜,设备也好多了。尤其是动车组出现之后,乘火车有了乘飞机的感觉,文明多了。前年京津之间出现了中国第一条的高速铁路列车,时程最快的只需29分钟。由于经常去天津讲课,乘坐的频率很高,但现在再也没有以前乘火车的那种感觉了。每次上车,在门口处拿一瓶免费提供的矿泉水,坐在座位上打开,往往是还没喝完,天津已经到了。须臾之间的感觉,就像是来启动一架机器的开关,而人就在那一瞬转换了时空,没有了过程。我经常会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努力寻找那种烧酒和烧鸡味道混杂的记忆,但是再也没有了。每次努力回忆的时候,只有手中握着的一瓶没有喝完的淡而无味的矿泉水,而且那水是不必经过人手的产品。它由水泵从地下深处抽上来,经过过滤器,再添加矿物质,然后顺着管道喷头进入塑料瓶中,在包装线上封盖儿打包,又随着现代物流体系送到车上。剩下的,就是我用手打开,然后灌进我的喉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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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九个问题

2010年6月8日 鲍昆 2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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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时代》杂志在今年的第三期上就“中国当代艺术的九个问题”对12位受访者进行了采访。他们是——鲍昆、葛岩、韩妙第、井士剑、李小山、鲁明军、彭德、沈语冰、舒群、杨卫、杨小彦、余世存(按音序排名)。这是一个杂志的特别策划,也是一个目前需要澄清的一些问题讨论。因此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文件。每位受访者都根据自己的角度回答了上述问题,但由于我只有自己后来整理的文件,没有其他受访者的电子文本,所以现在这把自己的这一部分贴出。对其他那些受访朋友的回答,可去《艺术时代》电子刊去看,只是不能下载。地址是:http://www.zcom.com/m/yishushidai/15460/

鲍昆对《艺术时代》“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九个问题”的采访回答:

1,”当代艺术”作为约定俗成的概念是否合理?

鲍昆:”当代艺术”这个称谓作为概念已经失去了现实的意义,只能算是流于口语化的一个词汇罢了。因为现在使用这个词汇其实是必须有语境限制的,也就是说在谈不同的问题时会有不同的意义。从大艺术史角度上说”当代”有国际和中国两个不同的叙事背景。从世界艺术史上说,”当代”其实是个过去时的概念,是几十年前的概念;从中国艺术史来说,”当代”目前多少还有一点现实意义,因为还存在一个庞大的传统艺术意识形态。不过中国先锋艺术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迅速和国际艺术潮流接轨以后,这部分艺术样式用”当代”来界定也是很陈旧的一种说法了,只能当作区别旧传统艺术的一种说法,从学术角度上说也不具合理性。

2,”当代艺术”与”非当代艺术”的区别是什么?

鲍昆:历史上的”当代艺术”概念从时间意义上指的是时代性,也就是一个时期最新的艺术现象;从西方艺术史上讲是区别于自古希腊以来的模仿性艺术的观念艺术现象;从学术上讲,”当代艺术”这一概念从产生出来起就有一个重要的价值维度来界定它,就是它的先锋前卫性。所以任何先锋和前卫的艺术现象都可赋予”当代艺术”的称谓,但前提是那两个关键词”先锋”和”前卫”,如果从学术角度上看不到先锋和前卫性,那”当代艺术”自然也无法成立。在国际上,”当代艺术”与”非当代艺术”基本已无区别的意义,因为西方艺术史引领下的潮流是逻辑分明的,观念艺术基本已经覆盖了模仿性的艺术。在中国略有意外,传统的模仿性艺术还有庞大的市场,还在顽强的存在着,所以二者之间的区别也是泾渭分明的。作为它们之间区别的标准就是”观念性”,甚至还包括一部分一定的”风格”和”类型”比对。不过在区别时,”当代”的赋予是有参照系的,是一个相对性的称谓,而不是绝对意义的认可。

3,”当代艺术”与”非艺术”的区别是什么?

鲍昆:”当代艺术”的一个主要特征是”观念性”。在这个前提下原有的传统艺术判断标准是不成立的。也因为”观念性”,对他者生产的现成物的”挪用”成为当代艺术的一个相当主要的方式。这方面,杜尚的小便盆开了先河。从那以后,艺术不但挪用现成物,而且各种现代以来的可以消费的公众技术都成了艺术家们广泛使用的方式和材料,比如原来长期以来不被传统艺术界所接受的摄影。在工业化的物质和技术消费时代以来,艺术的形态界限是越来越模糊的,反而思想在是否艺术的判断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实际上,公众对”艺术”的理解还存在着强大的惯性,还未从传统的样式风格中走出来,还在依靠艺术的样式来认识艺术。其实在未来,”艺术”具体的样式根本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个以艺术家身份与公众对话的人,是否能够说出什么有趣的思想。自古以来,艺术既是一种文化,也是一个职业,市场化以来更是一个产业,产业形成后就会形成保护性的”自律”,是一个利益场。作为行业的”艺术”还必须高扬”艺术”的标签与旗帜,要强调自己的身份标志,其实此”艺术”早非彼”艺术”了。由此说,”‘当代艺术’与‘非艺术’的区别是什么”的问题,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4,中国当代艺术的功能是什么?

鲍昆:与世界艺术史进程比较,中国的当代艺术是非常晚近的现象和事物。从社会发展史角度看,中国当代艺术在中国的具体历史语境中的责任是推进作为文化的中国艺术的现代性转型。它另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利用”当代艺术”的”观念性”色彩,积极参与中国社会的现实生活,为社会的和谐发展从自己的维度有所建设。

5,支撑中国当下创作与批评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

鲍昆:作为文化启蒙的中国当代艺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和整个九十年代其历史任务基本已经完成,所以现在再从纯艺术本体史角度来进行艺术创作和批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因为留给艺术家进行”创新”的空间实在不是很大了。当然数码时代以来,又给艺术创作开拓了巨大的空间,但这指的不是利用数码技术把原有的传统艺术模式数码化,而是指的全新的数码概念下的完全迥异于当下的新艺术。在这个过渡时期,艺术批评的价值追求应该是终结艺术作为以先独立于生活话语之外的状态,强调艺术与社会历史的互动关系,强调艺术生产者(创作者)超越艺术的狭小视界,将自我与公共价值观缔结更为紧密的关系。

6, 人格是不是判断创作与批评的重要维度?

鲍昆:当艺术超越了艺术本体话题,进入到公共视野的时候,人格就是艺术家非常重要的考评指标了。人格本身就是一个社会的概念,根本就没有一个离开了公众评议视野的”人格”。在艺术全面观念化的当下,人格更是艺术和批评之中重中之重的指标维度。

7,中国当代艺术的诉求和标准是什么?

鲍昆:前面已有阐述,不赘。

8,中国当代艺术在三十年社会发展历程中的角色及实效是什么?

鲍昆:中国当代艺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滥觞到现在,从本体上粗略的完成了由传统到现代的转型,在中国当代文化思想史上具有启蒙的意义,是变革的中国的吹鼓手。不过在社会效果上却并不理想。看似热闹的中国当代艺术,在广大的社会公众看来还是一个艺术圈子内的现象,甚至认为是一个新兴的财富产业。它不但没有全面地影响到公众的文化生活,甚至没有影响到作为文化基础的教育。这种脱节的原因非常复杂,和我们社会的整体文化素质以及传统意识形态有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中国当代艺术在文化精神上没有找到和中国历史现实务实的契合态度有关。众多的中国艺术家迷恋的是方式和样态的”当代性”,恰恰缺少当代艺术基于现实主义出发的”观念性”。许多艺术家为了迎合西方人冷战口味的市场,大量生产话题陈旧和政治上安全的旧观念性作品,对鲜活生动的中国现实却提不出引人注意的艺术性主张,这种缺失了对现实具有挑战性的”当代艺术”其实是一种伪当代艺术,是一种适销对路的商品,虽然它们摆足了当代装饰派头。

9,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来方向是什么?

鲍昆:作为艺术进化史维度启蒙革命一波的当代艺术潮流已经落潮,作为市场宠儿的伪当代艺术现象也随着华尔街金融危机出现而忽落冰窟,其间的两代艺术家曾经因此而浮躁的情绪也不得不冷静了。和那个骑着人力自行车却要解决乘汽车痛苦的模仿学习式的假当代时代不同,现今的中国社会环境开始真正让中国艺术家感受和体验当代性的问题,中国的当代艺术现在才获得真正的当代动力资源。无论是手段方式和材料物质条件,都为真正的中国当代艺术提供了最好的繁荣条件。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当代艺术的主体–艺术家的思想意识问题。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的要求,是一个从艺术出现伊始就有的老生常谈,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格要求。应该从当代艺术观念性的角度提倡艺术家知识分子化,以使中国未来的艺术具有更强的公众性。另外,真正有前途的中国艺术,必须把艺术和市场商品区隔评价,不能总是混搭地乱弹。市场是媚俗的,其商品有自己的评价体系,虽然也具有一定的学术性,但不是主要的。需要一个具有更宽广文化视野的批评家队伍,能够超越封闭的本体艺术学来推动真正的中国当代艺术事业的进步,让其成为未来中国进步文化的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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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和大桃子5

2010年6月7日 鲍昆 评论已被关闭

续前

34·

大桃子上的情况也绝不比地面上的纽约轻松,为了安全准确的降落着陆,詹姆斯和他的朋友们都在紧张地工作着。

“蜈蚣,快点!咬断第一根丝绳!”詹姆斯命令着。

蜈蚣拿起一根丝绳放在它锋利的牙间,咬断了。只见一只海鸥快活地叫着,从鸥群中飞走了。

“再咬一根!”詹姆斯继续下着命令。

蜈蚣又咬断了一根。

“咦,怎么我们还没有下降呢?”

“下了吧。”

“没有,我们一点也没下降!”

帮着蜈蚣拉绳子的大伙发现桃子并没有下降。

“是的。但别忘了,桃子比我们出发时轻多了。”詹姆斯告诉大家,”当夜里冰雹打在桃子上时,它失去了相当多的桃汁,再咬断绳子放走两只海鸥,蜈蚣!”詹姆斯又吩咐道。

蜈蚣照吩咐做了。

“降了,降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好,蜈蚣,先不要再咬。”詹姆斯见蜈蚣又要接着要,赶紧说,”我们降得不能太快,得悠着点。”

大桃子在慢慢地降低高度,下面的街道和建筑显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随着高度的降低,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他们对降落以后,可能碰到的情况,胡乱猜测着。

“你说我们降落后,我们的照片会不会上报纸?”瓢虫问。

“这很有可能!”老绿蜢蚱十分肯定地回答。

“嘿,那多有意思啊!”蜘蛛小姐一听差点蹦了起来。

“糟糕,我忘记擦靴子了!”蜈蚣大惊小怪起来。”我说诸位,在降落之前,你们必须帮忙把我的靴子擦好!”

“唉呀,我的天哪!”蚯蚓一听蜈蚣说话就心烦。”你就不能少想点这些……。”

蚯蚓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大家抬头一看,只见一架巨大的四引擎飞机正从附近的一朵云彩中钻出来,在他们头顶上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横冲直撞地飞了过去。这是一架从芝加哥飞抵纽约的清晨班机,当它飞过来时,由于刚从云层中钻出来,驾驶员对大桃子躲闪不及,所以恰好把所有的丝绳都切断了,大桃子一下子失去了任何依托。随着巨大的海鸥群十分壮观地飞散,大桃子也翻滚着,像一大铅球似的朝着地面坠去。

突然的灾难,使詹姆斯和他的伙伴们惊慌失措,他们几乎绝望了。

“救命!”蜈蚣撕心裂肺地怪叫,让人听了不寒而悚。大家也跟着叫了起来。

“救救我们吧!”

“我们完了!”

“詹姆斯,”瞎眼的蚯蚓叫唤着,恳求着,”詹姆斯,快想点办法呀!”

詹姆斯也毫无办法,他只来得及向他患难与共的伙伴说,”没有办法!对不起,我们永别了,把眼睛闭上吧!”

35·

掉呀,转呀,大桃子越掉越快,底朝天地向地疾坠。詹姆斯和伙伴们死命地抓住桃柄,免得被抛进空中。

桃子仍在往下掉,下面的房屋和街道越来越近了。桃子看来无论掉在哪里都会撞成一百万碎块,这即将是几秒钟后的悲惨场面。在纽约第五街和麦迪逊大道和城市所有的其他街道上,那些还未来得及跑进地下掩体的人们,发现的桃子正在急速降落,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神情恍惚地盯着这个他们认为会毁灭这个世界的大炸弹。一切都是那么寂静,仿佛地球也停止了转动。

36·

“再见了,瓢虫!”詹姆斯抓住正在下落的桃子的柄,使劲地喊叫着。”再见了,蜈蚣,诸位!”

大桃子呼呼地坠落着,下边高大的建筑正在迎着他们冲上来。大部分的建筑都有一个平顶,但它们之中最高的那个却是一个尖顶,恰向一根巨大的银针刺向天空。此刻,大桃子正向这个大针头不偏不倚地落下去。

“噗嗤”一声,大桃子落在这个尖尖的屋顶上。针尖似的屋顶深深地刺进了大桃子,它停止了。这个有着尖屋顶的建筑,正好就是帝国大厦。

37·

由于大桃子无声地降落所引起的结果是十分壮观的。当人们意识到这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已经降落,和它不但没有爆炸,而且是奇迹般的镶在帝国大厦的尖顶上时,他们判断出这个怪物不可能是炸弹,危险目前是不会出现了。刚才没头没脑钻进掩体里的人们,此刻又像退了潮后出来觅食的螃蟹一样,纷纷涌出了地穴,致使帝国大厦附近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都挤满了水泄不通的人群。他们张着嘴,瞪着眼,莫名其妙地猜测着这个怪物的来历。

“飞碟,它肯定是飞碟!”人们乱嚷嚷着。

“对,是外层空间来的!”一个大胖子附和着。

“也许是从土星上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猜着。

“不,我敢打二千美元的赌,它是从火星上来的!”大胖子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这时,警车和消防车尖声叫着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起来了。二百多名消防队员和三百多名警察训练有素地从车上蹦了下来。他们拿着消防设备,步谈机,和各种各样现代化的仪器,很快把聚集在大厦周围的人们疏散开来,并拉起了两道警戒线。

紧跟着,一百多名警察在警官的带领下,冲进帝国大厦,乘着快速电梯向最高层奔去。然后他们冲到楼顶的晒台上。这晒台是平时旅游者俯瞰观光纽约市容的地方,恰好就在大针屋顶的底下。

“各就各位,打开保险,准备射击!”随着胖警官的一声令下,一百多警察四散开来,并瞄准大桃子端起了枪,食指也轻轻地扣在了板机上。

“泰勒将军,我们已经包围了不明飞行物体,此刻上面没有任何动静,请指示行动!”

胖警官拿起步谈机的话筒,向在下面的上司汇报,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很好,享利少校。请对不明物体喊话!尽可能不要使用武力!打开监听,随时联络!”将军在谨慎地指挥。

享利少校庄严地用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和汉语对大桃子喊起话来:

“圆形飞行物体中的生命,请与我们接触!我们是太阳系行星--地球上的美利坚合众国,请与我们接触!”

大桃子上面毫无动静。空气一下子显得紧张起来。胖警官因紧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水,他拿起麦克风继续喊了起来。

忽然,大桃子边缘露出了蜈蚣那棕褐色的大脑袋。它那对黑眼睛又大又圆,活象两个玻璃弹球儿。蜈蚣怒视着下面的警察和胖警官,致使这些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大步。当蜈蚣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时,又恶作剧地咧着大嘴笑了。

下面的警察一片惊慌,他们不知这奇怪的丑陋相貌到底是何物。他们胡言乱语地猜测着。

“它是一条龙!”

“是ET(外星人)!”

“对,是外星人!”

下面的人越说越怕,已经有个警察吓晕了过去,同伴们只得把他们抬了下去。

蜈蚣还在那里微笑着,似乎对它所引起的这种恐慌大为欣赏。

“哈罗!请告诉我们,”胖警官由于紧张已经顾不得向他的上司汇报这里的情况了。他用颤抖的声音在向蜈蚣喊话。”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呀,我们是从几千公里以外来的!”蜈蚣快活地回答胖警官,此刻它笑得更得意了。

“报告泰勒将军,它们是从火星上来的!”胖警官紧张地还不等弄明白就急忙向上司汇报。

“看来是这样,享利少校,请继续与他们联系。”对讲机里传来泰勒将军的声音。

这时,老绿蜢蚱也把它那巨大的绿脑袋探出了桃子边缘,对着下面左顾右盼。老绿蜢蚱的出现,又使下面抬走了几个吓晕过去的警察。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老绿蜢蚱望着下面的混乱,感到不可理解,它在问蜈蚣。

“可能在调查研究我们。”蜈蚣回答。”他们好象有什么事感到特别纳闷儿。”

蜘蛛小姐此时也挤了上来。她那幅长相可真是让底下的警察们更吃不消了--黑呼呼的长满了毛,而且还长一双凶狠的大眼睛。底下的警察们又休克了一大片。

“我的上帝,那来这么多丑恶的怪物!”胖警官手里拿着麦克风,但他早顾不上向上司喊话了,只是在那里不断地划着十字。

“喂,请问你们能不能帮助我们从这里下去?”大桃子上传来了蜘蛛小姐声音。”站在这么高,真有点让人头晕了。”

“队长,这可能是个诡计,我们要小心点。”一个警察提醒胖警官。

“他们大概有太空枪。”另一个警察说。

“但我们总要做点事呀。”享利少校冷酷地说。”下面得有五百万人等着瞧我们哪。”

“享利少校,请尽快建立实质性接触!”对讲机里传来泰勒将军焦急的命令。

“帕克,竖起梯子,爬上去跟它们联系!”胖警官无情地命令着。

“是,但就我一个人吗?”帕克警士忧虑地问道。

胖警官的眼光刚扫到身旁皮克斯警士的时候,只见皮克斯机灵地走上前来对帕克说,”尽管放心,你上去的时候我在下面扶稳梯子。”

“好,就这样吧!”胖警官一摆手,就这样决定了。

“非常感谢你,皮克斯。”帕克警士恶狠狠地望着皮克斯说。

梯子架起来了,但还没等到帕克警士爬到梯子中间,蜈蚣已经急不可耐地往下爬了。跟在他后面的是老绿蜢蚱、蜘蛛小姐、蚯蚓、瓢虫、蚕和萤火虫。帕克警士看到大群怪物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上时,惊叫了一声,就跌了下来。以胖警官享利少校为首的警察们看到这个场面,也向后四散退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许后退!”享利大声叱喝着下属。但随着蜈蚣一行的逐渐下来,警察们越来越惊慌。

突然,这种可怕的恐慌停止了。警察们由恐惧变成了惊谔,大张着嘴望着大桃子顶部。帝国大厦的屋顶一下子静极了。

原来,他们看见一个小孩正站在那群怪物身后。他可真漂亮!温暖灿烂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下来,他的头发在迎风飘动。他挥动着手臂,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活象一个小天使。这就是詹姆斯!

“早上好,诸位!你们好!”詹姆斯微笑着,向尖顶下面的人们打着招呼。

足有好几秒钟,警察们还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就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他们弄不明白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别吓唬我们,好吗?”詹姆斯微笑着说,”我们很高兴到这里来。”

“你身边的那些是什么?”享利少校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它们有危险吗?”

“它们当然没有危险!”詹姆斯回答说,”它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昆虫!请允许我一个个地介绍给你们,听完我的介绍你们肯定会相信我的。”说完,他指着走在前面的蜈蚣唱了起来:

“一对玻璃球似的眼睛头上顶,

一双锋利无比的牙齿腮下挂,

细细的身体,长着一百只脚,”

“不,是四十二只。”蜈蚣在一旁纠正詹姆斯,它头一次显得这么诚实。

“噢,还穿着四十二只小皮靴,

它的心肠好,勇敢又坚强,

就是有时太霸道,”

詹姆斯唱到这儿时,蚯蚓着实狠狠地”哼”了一声。

“它的名字叫--蜈蚣。”

詹姆斯刚唱完,蜈蚣就非常谦虚地向警察们鞠了三个躬。享利少校以及他的属下们稀里糊涂地也还了三个鞠。

詹姆斯又将蚯蚓引见给大家:

“这一位是蚯蚓,

大家一定很熟悉,

它是辛勤的劳动者,

是人类园丁的好朋友,

它使土地变肥沃,

它使麦苗更茁壮,

秋天的庄稼收成好,

它的功劳数第一。”

蜘蛛小姐拍着手喊到,”真羡慕你,蚯蚓!”

蚯蚓红着脸,自豪地微笑着。

听了詹姆斯介绍,”哗–”警察们不禁一起鼓起掌来。

在掌声中,詹姆斯领着老绿蜢蚱走上前来。

“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位音乐家!”说完詹姆斯又唱了起来:

“它的名字叫蜢蚱,

是大家喜爱的音乐家,

你只要求它给你奏一曲,

保准你不爱听李斯特,(注:匈牙利钢琴家)

它是孩子们的好朋友,

与它玩耍最有趣,

你只要搔一下它的脚后跟儿,

它一蹦吓你一跟头。”

警察们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老绿蜢蚱则非常具有绅士风度地冲他们点了点头,矜持地微笑了一下。

詹姆斯接着唱到:

“这位是迷人的萤火虫,

胖胖的尾巴会发光,

你把它装在天花板,

屋里从此不用灯,

你说这会节约多少电,

也不必再为电费犯头疼。”

“太妙了!我相信屋里的光线一定会特别柔和!”"萤火虫式的灯具也一定非常别致!”警察们对詹姆斯的介绍感兴趣极了。

詹姆斯又开始介绍蜘蛛小姐:

“这位小姐最安静,

经常一动也不动,

满肚经纶擅纺织,

织成的网儿坚又韧,

蚊子苍蝇不小心,

撞进网里就没命,

蜘蛛小姐除祸害,

一天吃一个大苍蝇。”

“我们早就应该把蜘蛛列为保护动物!”一个警察感叹起来。

“哼,不会再长久了。国会议员们就知道给自己拉选票,一点正经事也不干!”胖警官享利少校不知怎么也加入了讨论,并气哼哼地埋怨着。

詹姆斯又指着正从梯子上往下爬的蚕,向大家介绍:

“慢吞吞,懒洋洋,

一天到晚睡不完,

吃得胖,睡得圆,

满肚的长丝吐不完,

丝织的衣服真柔软,

人类生活离不开蚕。”

蚕好象根本就没听到詹姆斯在介绍它,好半天才下来一个阶梯,当下到倒数第三级时,由于笨拙,终于”扑通”一声跌了下,但它若无其事地爬到一边又懒洋洋地躺在那里。

“我想百老汇的丝厂股票又该看涨了。”一个警察向旁边的同事嘀咕着。

“泰勒将军,客人们已经全部安全着陆了!”胖警官享利少校这时在旁大声地用对讲机向他的上司汇报着。此时他已完全恢复了长官的尊严,又重新端起了与他官衔相适应的架子。

“将客人们护送到市政府!”泰勒将军命令着。

38·

十分钟后,詹姆斯和他的朋友们在胖警官享利少校带领的警察护送下步出帝国大厦。半小时后顺利地抵达市政厅。

在市政厅门口,纽约市长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当詹姆斯他们走上市政厅的台阶,市长与他们亲切握手时,电子闪光灯的眩光把蜈蚣都给吓坏了。

市长在市政厅门口对市民发表了一个欢迎大桃子来宾们的讲演,市长说,这是纽约城市有史以来的稀罕事。做为他这一任市长能够赶上在此亲自欢迎贵客,感到十分荣幸。他同时还宣布,整个纽约市要为这些令人惊奇的来访者举行一个盛大的游行!

在市长发表演讲的时候,一百多名工人,带着绳索,梯子和滑轮,拥上帝国大厦的顶端,将大桃子吊下尖针般的屋顶,降到了地面。

另外,按照市长的命令,庆祝大桃子光临这个城市的游行队伍也组织好了。詹姆斯和他的全体伙伴被安排在游行队伍前面的一辆大型敞蓬轿车上。

紧跟着他们的是那个大桃子,人们用起重机和大吊钩把它吊在一辆非常大的载重平板拖车上。现在它看上去就像当初那样巨大,那样华丽、堂皇。当然了,在它的底部有一个洞,那是帝国大厦的尖顶扎成的。不过不要紧,谁也看不出来,因为它在下面。只是大量甘甜的桃汁正在从洞中淋漓滴下,落在街道上粘乎乎的,使后面的车辆时不时地打滑。

市长的轿车紧跟在大桃子的后面。再后面就是这个城市中所有重要人物乘座的二十多辆汽车,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

纽约市的公民们为大桃子的到来激动得如醉如痴。他们紧跟在载着大桃子和詹姆斯及他的伙伴们的车队后面列队行进,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绵延数里长。队伍经过的两侧高楼大厦的窗口里,人们探出身子,欢呼呐喊,使劲地鼓着掌,并从窗口往下扔着彩色的纸带和纸屑,纷纷扬扬,像寒冬落下的漫天大雪。

当游行队伍正沿着第五街缓慢地移动时,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个穿着红衣裙的小姑娘。她尖声喊着,”喂,詹姆斯,詹姆斯!我能不能尝一尝你的那个奇妙的大桃子呀?”

“尝吧!”詹姆斯朝她慷慨地喊着。”你愿意吃多少都行!反正它不能永远保存下去!”

詹姆斯的话音刚落,就是有五十多个孩子窜出人群,窜到了载着大桃子的车上。

“我们尝尝也行吗?”他们喊着问詹姆斯。

“可以,当然可以!”詹姆斯说,”谁都可以尝!”

“万岁!”孩子欢呼着,像蚂蚁一样爬满了大桃子的周围。他们吃呀,啃呀,快活极了。这消息像风一样快地从一条街传到另一条街,越来越多的孩子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出加入这奇特的盛大宴会。

看着有这么多的小朋友在自己周围这样快活得大喊大叫,詹姆斯感到幸福极了。他想起了遥远的苏格兰海岸寂寞的生活,他多少次梦到能和小朋友们尽情地欢乐,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尝了,他的眼眶浸满了激动的泪水。

游行结束的时候,这颗巨大的桃子完全被吃光了,只剩下中间那个巨大的像房子一样的桃核,它也被一万多个馋嘴的小舌头舔个精光,留在大卡车上。

39·

这次史无前例的盛大游行结束了。但是詹姆斯和他的伙伴们继续生活着。他们每一位都非常幸福,在新的生活中一帆风顺。他们都在干着自己所喜欢干的事情。

蜈蚣成了一家高档皮鞋商号和一家制鞋厂销售部的副经理,它自己的靴子也总是被它自己擦得锃亮。

蚯蚓由于它那讨人喜爱的粉红色皮肤,被一家专门生产妇女面霜的公司所雇佣,当了公司的广告部主任。它自己经常在电视台炫耀自己的皮肤,宣布它所在公司的产品。

蚕和蜘蛛小姐都学会了现代化的制丝工艺。它们合伙开了一家专门生产尼龙丝的工厂,为走蹦索的杂技表演者制造优良的尼龙绳。

萤火虫自告奋勇地替代了自由女神火炬中的电灯,每天晚上它都忠于职守地爬到高高的自由女神手中的火炬里面,发出美丽的光辉,从而为纽约市节约了好大一笔公共电费。

老绿蜢蚱由于奇特的音乐才能,受聘成为享誉世界的纽约交响乐团的一名乐手。它精彩的演奏,得到了全世界的肯定,为了看它的演出,音乐迷们要熬一宿夜才能买到入场券。

聪明的瓢虫进了大学,它学的是植物保护专业。毕业后,受聘成为一家专门进行生物防治病虫害制品的工程师,帮助人类战胜害虫对农作物的危害。

那颗巨大的桃核呢--它被永久地立在纽约中央公园的一块令人瞩目的地方,成了一座著名的纪念碑。但它不仅仅是个纪念碑,它还是一个极好的房子,在这个房子中,住着一个极好的人--詹姆斯·亨利·超特。

人们可以在任何一天去参观访问这颗有着传奇般经历的大桃核。来访者只要轻轻地在桃核壁上的门上轻轻敲几下,这扇门就会对你打开,访问者会非常幸运地发现,老绿蜢蚱安详地坐在里面的一张椅子上休息。当然有时也会碰到瓢虫,它经常顺路进来喝杯茶,聊上一会儿天。也有时可能是蜈蚣,它正在那里显摆它刚得到的一批新鞋子。

每天都有几百几百的儿童从远近不同的地方涌进城来,争着要看一看这颗奇异的桃核,纽约中央公园内的这块地方,总是吵吵嚷嚷地热闹非常。

詹姆斯·亨利·超特曾经是一个最悲伤最孤独的小孩子,现在可再也不是这样了。他新结交的朋友遍及整个美国,甚至全世界。孩子们都以能同詹姆斯·亨利·超特交朋友而自豪。詹姆斯也在这些朋友们的央求下,一遍一遍地讲述他在大桃子上的历险故事。詹姆斯后来发现他实在讲得太累了。他决定把他和蜈蚣、蚯蚓、老绿蜢蚱、萤火虫、瓢虫、蜘蛛小姐和蚕的共同经历写一本书,以便让更多的小朋友不必远远地跑来就能知道这传奇的故事。

于是,他这样做了。

这就是你刚刚读完的这本书的故事--詹姆斯和大桃子。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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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和大桃子4

2010年6月5日 鲍昆 评论已被关闭

续前

26·

原来,蜈蚣因为唱得高兴,不禁绕着甲板疯狂地跳起舞来。结果一不小心,脚踩在大桃子弯曲的陡边儿上了。此刻,它两只脚踩在大桃子的边缘上,但身体已失去平衡。蜈蚣为了找回平衡,拼命地挥舞着它那剩下的二十对腿,嘴里嚎嚎地叫着。

蜈蚣的危险急坏了大家,大家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想搭救。但只听”啊--”地一声,蜈蚣已经身子朝后地跌了下去。当大家赶到边缘上时,只见蜈蚣那可怜的身体正在空中翻着斤斗,急速地下降,而且越来越小,直到在大家的眼里消失。

“蚕在哪?”机智的詹姆斯叫着,”快点吐丝!”

可怜的蚕,在套海鸥时太累了,此时还在一边喘气。但它听到詹姆斯命令,还是照办了。

“我要下去!”詹姆斯吩咐着,同时把刚从蚕嘴里吐出的丝绳绕在手腕上,”你们其余都去拉住蚕,别让我把它带下去。随后,如果你们感到绳子向上拉了三下,就使劲往上拽。”

说完,詹姆斯就纵身从大桃子上跳了下去。

“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俩了!”瓢虫悲哀极了,它认为詹姆斯的勇敢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蜘蛛小姐和萤火虫都开始哭泣起来。蚯蚓也落了泪,它说:”我不担心蜈蚣,它太坏了!可是詹姆斯是多好的孩子啊。”

老绿蜢蚱用特殊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沉痛,它庄严地在它的提琴上奏起了《葬礼进行曲》。当曲调奏到最悲痛的时候,大桃子上的所有动物都泪流如注。

突然,绳子猛地拉了三下。

“拉!”老绿蜢蚱炸雷般的吼了一声,”使劲拉,都站到我身后去!”

拉上的绳子大约有一哩长了,但大伙仍然像疯了似的在工作。终于,浑身湿淋淋的詹姆斯和蜈蚣出现大桃子的边沿上。蜈蚣的四十二条腿紧紧地抱在詹姆斯身上,它因喝水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

大家把詹姆斯他们拉到了甲板上,并开始呼唤昏迷中的蜈蚣。蜈蚣终于苏醒了,它喘着气,喃喃地对詹姆斯说:”谢谢你,詹姆斯,是你救了我。”

大家都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詹姆斯。老绿蜢蚱拍着詹姆斯的肩膀,激动地说:”我们都祝贺你,勇敢的孩子!”

“我的孩子!”蜈蚣突然在一旁惊叫起来,”看看我这些宝贵的靴子吧,它们都让水给泡坏了!”

“行啦,行啦,你安静点好不好?”蚯蚓反感地说,”你活着就够走运了。”

“我们还在往上升吗?”詹姆斯问大家。

“我们还在上升,”老绿蜢蚱答到。他担忧地望望天空,接着说道,”而且天越来越黑了。”

“是的,黑夜就要来了。”詹姆斯也有些忧虑。

“我们为什么不都下去缓和暖和身体,在那等天亮呢?”蜘蛛建议道。

“不行,”老绿蜢蚱接道,”那样很不明智,不如在这里了望着会更安全,既使发生什么情况,也好处理。”

27·

已经落入地平线下的太阳光,终于被一片形状像老乌龟似的黑云掩盖了。之后,它又像喘了口气似的,把一束金黄色的光芒投向暗蓝色的苍穹。从大桃子上看去,就好象一根金色的大钉子,斜插在天宇上,钉子帽就是被那束光芒照亮的一块云朵。但只有两,三秒种的功夫,这根美丽灿烂的大钉子,也消失了。一下子,大桃子周围的空间显得异常的黑暗。

詹姆斯·亨利·超特和他的伙伴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蹲在桃子顶上。刚才西天绚丽的霞光使他们激动,但现在的黑暗却让他们感到恐惧。他们睁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大桃子周围的空间。

天越来越黑了。依稀可辨的只有大桃子顶上那像山峰似的云层,它上部还能映着一点西天射来的天光,显得像雪山一样巍峨,神密,有一股慑人心魄,压倒一切的力量感。大桃子上的旅行家们惊恐地望着它,沉默无言。

天完全黑了,一轮苍白的月亮从云层后面冒出来,向四周洒下一片惨淡的白光。大桃子在空中轻轻地摇晃着向前飘去,系着它的几百条丝绳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美丽,头顶上一大群海鸥也在无声地飞着,它们的翅膀时时闪现着点点银光,四周一派静寂,而且静得碜人。

大桃子仍然静悄悄地在大洋上空飘动,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

大桃子离一块白色云层越来越近了。这块云朵顶上有一群高高的,突出的部分。远远看去,它们和云层一样,但当桃子飘近了它们,才发现这些”东西”实际上在活动。它们十分高大,像一缕缕的棉花一样,在昏暗的傍晚光线下,给人幽灵一般的感觉。

“哦……哦!”瓢虫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嘘--”詹姆斯回头示意。”别让它们听见,它们一定是云人。”

“云人?!”大伙轻声惊叫着,大桃子上顿时慌作一团。

“我真荣幸,我是个瞎子,看不见它们,”蚯蚓说,”否则我一定会吓得惊叫起来。”

“但愿它们没看见我们。”蜘蛛小姐结结巴巴地说。

“难道说它们会吃掉我们?”蚯蚓也有些害怕。”那没问题!”蜈蚣冷笑着回答蚯蚓。”它们会把你像切意大利香肠一样切成一段段的吃掉。”

蚯蚓吓得开始浑身打哆嗦。

“它们会这样吗?”老绿蜢蚱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谁知道,”詹姆斯很沉着。”让我们看看吧。”

此时云人还没有发现大桃子,它们正在做着莫名其妙的工作,而且很忙碌。只见它们一块儿伸出手,抓住一大把云,然后在手中揉这些云。一会儿,这些云越揉越少,直到变成像玻璃弹子大小,随后把这些弹子扔在一边,再抓另一把云,再重复做一遍。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云人们不停地工作着,不一会儿,它们身边的弹子堆就有一卡车那么多了。

“它们准是疯了!”蜈蚣轻轻说道。”看来没什么可怕的。”

“轻点!你这害虫!”蚯蚓愤然说道。”如果云人看到我们会吃掉我们的!”

但是云人们都在紧张地干着它们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大桃子正在它们身边悄悄地飘过去。

忽然,桃子上面的旅行家看到一个云人把它那长长的,一缕缕棉絮般的胳膊举过头顶,只听它喊道:”好了,孩子们!这些足够了,拿铲子来!”

随着这一声喊叫,只见其他的云人也挥舞着胳膊,上上下下地蹦跳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快乐的,高声的尖叫。它们抄起巨大的铲子,冲到弹子堆旁,开始飞快地把弹子抛到空中。那一大堆弹子,顷刻都飞到了空中,乱纷纷地映着月光,发出一闪一闪的银光,煞是好看和壮观。云人们边干边唱着颂歌:

“它们下去了!

冰雹和雪花!

咂得猫儿嗷嗷叫!

冻得鸟儿打喷嚏!”

“它们刚才在做冰雹,现在又向下边的地上撒去!”詹姆斯轻轻地对大伙说。

“冰雹?”蜈蚣说,”那太可笑了!现在是夏季,夏天哪来的冰雹?”

“只有夏天才有冰雹,冬天只有雪花。”詹姆斯告诉蜈蚣。

“我不信!”蜈蚣提高嗓门喊着。

“别嚷嚷!”大伙们都小声地制止它,詹姆斯也压低声音对蜈蚣说,”蜈蚣,别出这么大的声!”

调皮的蜈蚣不但不听劝告,反而狂笑起来。它高声说道,”怕什么,那些笨蛋根本就没耳朵,聋得象门把手儿,你们瞧我的。”说着,只见它把前腿放在嘴上,冲着那些云人扯开嗓门喊了起来,”喂,白痴们!你们这些半疯儿,木壳脑袋,蠢驴!你们在那儿瞎忙乎什么呀!?”

蜈蚣这一喊不要紧,只见云人们都好象被马蜂螫了一样,哗得一下子急转过身来,盯着这个在它们眼前悄悄飘动的大桃子及上面的旅行家们。

大桃子距云人们只不过几十码远,云人们显然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闹蒙了。它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一群披着白色长发的高大雕塑,呆呆地看着这只大桃子。

桃子上的旅客除蜈蚣外,也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它们紧紧地靠在一起,惊恐地望着这些巨大无比的云中怪物,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期望不要出现什么事情。

“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蜈蚣你这可恶的害虫!”蚯蚓恨恨地轻声说道。

“有什么可怕的!”好逞能的蜈蚣此时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敢,愈发来劲了。它不但高声喊叫着,而且还用它那说不清是脚还是腿的四十二只脚跳起舞来,并不断做出嘲讽云人的姿态。

蜈蚣的挑衅无疑是激怒了云人。它们大叫着,弯腰抓起大把的冰雹,冲到云层边缘,使劲地朝大桃子掷来。

“注意!”机灵的詹姆斯向大家喊道。”快趴下!”

詹姆斯刚喊完,一大群雹子已经带着呼呼的风声,像炮弹一样地飞了过来。这些雹子大小不一,但是多得铺天盖地,让人猝不及防。只听得大桃子上发出一阵啪了叭啦的响声,恐怖极了。

叭!叭!雹子击中瓢虫的硬壳子了。瓢虫因圆滚滚的身材趴不下来,所以吃了不少苦头。

蜈蚣此时也不威风了。咔嚓一声,一只鸡蛋般大小的雹子正好打在蜈蚣的鼻子上。还没容蜈蚣喊疼,”澎”地一声又一个雹子打在它身上。这下可把蜈蚣折腾苦了,它刚才的英雄气概早就无影无踪了,它尖声叫着,”停下!停下!唉哟!停下!”

云人对桃子上的混乱惊慌不但不理睬,而且更快活地扔起冰雹来。一大堆雹子用完了,云人们就顺手抓过一大把一大把的云在手里揉几下,然后又猛掷过来。但这次更糟糕了,这些粗制湿造的雹子是有篮球那么大。

“快下通道!”詹姆斯意识到危险迫在眉睫,急忙招呼大家。”快下去,否则我们就没命了!”

大伙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逃进通道,半分钟后都平安地到了大桃子的里面。大家坐在桃核中,听到外面雹子撞击桃子的声音,不寒而栗。

“我受伤了!”蜈蚣赖唧唧地呻吟着。”我浑身都是伤。”

“你活该!”蚯蚓在一旁幸灾乐祸。

“劳驾,哪位帮忙一下,我的背壳是不是给砸裂了?”瓢虫焦急地说。

“喂,我说给我照个亮!”老绿蜢蚱叫道。

“不行啊!”萤火虫带着哭腔说,”它们把我的灯泡打坏了。”

“再换上一个不行吗?”蜈蚣不耐烦地问。

“嘘,静一下!”詹姆斯示意大家。”听,好像它们不打了。”

大家侧着耳朵听着。果然,没有一点声响。

“它们走了!”

“一定是海鸥把我们带出危险区了!”

“噢,万岁!”蜈蚣又快活地喊了起来。

由詹姆斯打头,大伙小心翼翼,警惕地沿着通道爬了上去。詹姆斯探出脑袋向四面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海天之中只有一轮明月,四外静悄悄的。

“它们走了!没有危险了!”詹姆斯高兴得叫起来。

28·

旅行者们一个接一个地爬出洞口来到桃子顶上,他们小心地环顾四周。月亮依然像过去一样高悬中天,那些高大的云山离桃子已经十分遥远了,一点云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糟糕!”老绿蜢蚱突然惊叫了一声。”桃子漏了!”

大家涌到桃子边缘向下探视,只见桃汁淋漓。

“我们怎么办呀?”胆小的蚯蚓又害起怕来。”桃子要是漏了,我们都得沉下去了。”

“少冒点傻气,我们不在海水上!”蜈蚣堆蚯蚓的胆怯充满了卑夷。

“嘿,往那看,那是什么?”瓢虫发现了什么。

大家转身抬头看去。在头顶上方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像桥一样的,巨大而弯曲的东西,高耸在天宇里。它的两端往下垂下,立在大沙漠一样平坦广阔的云层上。

“那是什么呢?”詹姆斯自言自语地问。

“是一座桥。”

“是一个切掉一半的大铁环。”

“不,是一个底朝上立着的大锄头。”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别不是那些云人爬上去弄成的?”蜈蚣在旁悄悄说道,它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一时出现了可怕的寂静。大桃子飘的越来越靠近了。大伙又猜了起来,但声调充满了凄凉。

“他们肯定是云人!”

“看来有好几百呢。”

“不,几千!”

“何止几千,我看有几百万!”

“别说了!”倒霉的什么也看不见的蚯蚓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骇人的猜测,它尖叫着。”我宁愿被当做鱼挂在钩子上,也不愿再碰到这些可怕的云人了!”

“就是,我既使被一个墨西哥人油炸了吃掉,也不愿再挨那些讨厌的冰雹砸了。”老绿蜢蚱也附和蚯蚓的话说道。

“这回千万别出声了,大家保持安静。”詹姆斯嘱咐大家。

大家呆呆地蜷缩在桃子顶上,盯着云人们。整个云层的表面,真的挤满了云人,是有几百个云人在那座巨大的拱桥上攀上爬下地忙个不停。

“那是什么哪?”爱动脑筋的瓢虫轻轻问着。”他们在那上边忙乎什么呢?”

“我可不关心他们在忙什么!”蜈蚣说着急忙跑到通道入口处。”对不起诸位,我有些不舒服,要下去了,再见!”

大家并没注意到蜈蚣的临阵逃脱。他们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一步也挪不动。

“我看明白了。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詹姆斯小声说。

“怎么回事?”大家连忙问他。”怎么回事呀?”

“它们好像在往那个大拱桥上涂颜色。你们仔细看,它们拿了许多罐颜色和刷子。你们看哪!”

真是这样。正象詹姆斯所说,桃子离巨大的拱桥越来越近了,大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云人们手里提着罐子,一手拿着刷子正拼命地把颜料飞快地涂在那巨大的弯拱上。它们干得速度快极了,几分钟后,整个拱桥就涂满了明快的色彩--红的、蓝的、黄的,还有紫色。

“是彩虹!”大家不约而同地说出来,”它们在制造彩虹呢!”

“啊,真是美极了!”蜘蛛小姐赞美着。

“啧,啧,真是太壮观了!”老绿蜢蚱也震惊了。

“蜈蚣!”大家招呼躲在桃子里面的蜈蚣。”你快上来瞧呀,真是太美了!”大家被这辉煌绚丽的色彩迷住了,完全忘记了要保持安静。

“你们甭骗我,我才不上当呢。”蜈蚣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胆怯,于是又补了一句,以掩饰自己的胆怯,它说,”我还难受着呢!”说完还做装因伤痛而做作地呻吟了一声。

“真的,没人骗你,快上去吧,来晚了看不见了!”大家没有注意到蜈蚣的表演,还是一个劲地招呼它。

“真是这样吗?”蜈蚣一边问一边鬼头鬼脑地露出头看了一眼。不看则已,一看蜈蚣就叫了起来,同时还埋怨大家,”嘿,真棒,你们为什么不早叫我?咦,那些绳子是干嘛用的?他们用那些绳子干什么?”

“它们要把彩虹从云上推下去了!”詹姆斯首先看到了这点。”它们把彩虹吊下去了,要放在地上!”

“是这样,詹姆斯说对了!”老绿蜢蚱也看出来了。

彩虹这时飞吊在云层下面的空中。大桃子刚好在云层下面,所以它直接朝着彩虹飞了过去,而且相当快。

“我们又要完蛋了!”蜘蛛小姐恐惧地闭起了双眼,脚也抽筋了,嘴里不断地喃喃地说,”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我受不了了!”蚯蚓哭丧着脸祈求大家,”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我们能够躲开它!”瓢虫安慰着大家,它的眼睛睁得快鼓出来了。

“不,我们就要撞上它了!”詹姆斯答道。

“不对,我们不会撞上!”蜈蚣声音都变了,它已经向通道上挪动了。

“但愿是这样,但,哦不--,天啊!”

“注意,抓紧!”詹姆斯声嘶力竭地招呼大家,大桃子和彩虹的碰撞已不可避免。

詹姆斯的话音未落,只停”轰”的一声,大桃子从彩虹的顶部撞了进去。随后又是一阵可怕的断裂声,巨大的彩虹从中部断开了。

更糟糕的是,云人们用来吊放彩虹的绳子和海鸥吊着大桃子丝绳纠缠在一起了!桃子停止了飘动!旅行者之中爆发一阵恐慌和混乱。

詹姆斯·亨利·超特迅速地向上瞥了一眼,看见约有一千多个愤怒的面孔正从云层上往下怒视着他们。这些面孔几乎没有什么形状,既无鼻子,也没有耳朵、下巴,每张脸上只能看见的是眼睛,两粒小黑眼睛在灰头发后面闪着仇恨的光。

突然,一个有长长头发,至少有十几米高的云人突然站起来,猛地从云层上跳了下来。詹姆斯和他的朋友们看见这个云人直朝大桃子上面的丝绳飞去。它胳膊伸去前面,一把抓住了丝绳,然后又把腿勾在了上面。随后,这个云人开始慢慢的,一抓一抓地从绳子上爬了下来。

大桃子上的恐惧到了极点。

“上帝,救就我们把!”瓢虫恐惧地说道。

“它要下来吃掉我们!”老绿蜢蚱悲叹着,”我们只有跳下去了。”

“那么先吃蚯蚓好了!”蜈蚣此时又来了疯狂劲,它对蚯蚓发泄着久积的藐视,”吃我没有任何好处,我浑身都是骨头!”

“蜈蚣!”詹姆斯急叫着,”快去咬断那根绳,就是它沿着爬的那根。”

蜈蚣冲到桃柄边,咬住丝绳,狠命地用钳子似尖硬的牙齿啃咬那根绳子。随着”咔”的一声,一根丝绳断了。大桃子上方的海鸥群里,一只海鸥快活地叫着,飞离了鸥群。它的脖子上还拉着一段长长的丝绳,绳的下端吊着死命缠着的云人。它愤怒地吼叫着,拼命摇晃着身体,但毫无用处,海鸥带着它向那高悬空中的圆圆的月亮飞去。詹姆斯望着它,高兴地说:”我的上帝,它简直一点重量也没有。一只海鸥就能把它拖走,它一定全是气体。”

其余的云人都吃惊地看着它们的一个伙伴就这样海鸥带走了。它们不由地放开了手中紧攥的绳子。脱离了束缚的巨大的彩虹落下去了,它两截纠缠在一起,翻滚着朝地面降落,很快就看不见了。这样一来,大桃子也解脱了纠缠,立刻开始从那片可怕的云层飞开了。

但云人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它们被激怒了。它们沿着云层迅跑,追赶逐渐飞离它们的大桃子。云人们恶狠狠地向大桃子扔各种可能扔的东西。霎时间,大桃子周围的空间都是这些做为炮弹用的杂七杂八的硬烂物体,空的颜料桶、刷子、梯子、调色盘、煎锅、臭鸡蛋、半瓶或整瓶的头油,总之云人们抓起什么就扔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雨点一样冲桃子飞来。一个云人抄起半桶紫红色颜色,狠命地向大桃子泼了过来,正好落在蜈蚣身上。

蜈蚣愤怒地尖叫着,”我的腿,它们都粘在一起了,我走不了了!这混蛋的云人们!哎哟,我的眼睛也睁不开了,我的靴子,靴子!”

但大家谁也没工夫注意蜈蚣的事,大伙都在忙乱着躲避云人的攻击。

“颜料快干了,”蜈蚣焦急地悲叹着,它都快哭了,”变硬了,我的腿不能动了!”

“那怕什么,你还可以动嘴呢,”站在桃柄后面躲避攻击的蚯蚓此时幸灾乐祸,它一点也不放过揶揄蜈蚣的机会。”你的嘴比腿更厉害,腿要不要无所谓。”

“詹姆斯!”蜈蚣对蚯蚓的讥讽根本没闲心理睬,它高声叫詹姆斯,”帮帮我,把这颜料冲下去!刮下去也行,反正弄下去!”

29·

似乎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海鸥才把大桃子从那片吓人的云层旁拉走。总算躲开云人的攻击了。这时大家都聚在可怜的蜈蚣周围,开始议论如何才能把它那粘满颜料的身体弄干净。

蜈蚣的样子可笑极了。它浑身都是紫红色,而且由于颜料的变干发硬,它已经一点也不能动了,身体直直地立在那里,就像是水泥浇灌出来的塑像一样。它的四十二条腿直挺挺地向前伸展着,滑稽得就像四十二只棍子。最惨的是,蜈蚣的嘴也被粘住了。它尝试着说话,但大家只能听到它喉咙中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老绿蜢蚱伸出手来,轻轻地扶摸蜈蚣的腿和靴子,充满同情地说,”这颜料干得非常快而且特别坚硬。”

“我害怕颜料,”蜘蛛小姐,”它让我感到恐怖。一看见颜料,我就想起钉子婶婶,就是那个讨厌的钉子。因为她那次粉刷天花板,我可怜的老祖母不小心粘在颜料上,一下子就动弹不了了。整整一夜,我们都听到她在喊救命!救命!真是让人心都碎了。第二天颜料干了,我们冲到她面前,发现再也不能动了,颜料把她牢牢地粘在那儿了。”蜘蛛小姐说到这,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后来呢?”大伙关心地问道。

“后来,她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粘了六个月,每天由我们送吃的给她。上个月的一天,那个该死的海绵婶婶无意中向天花板上溜了一眼,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一个蜘蛛,快把拖把给我拿来!哎,后来--惨极了,我那可怜的老祖母就这样……”说到这蜘蛛小姐失声痛哭。听完蜘蛛小姐诉说的往事,大家都悲哀地望着蜈蚣。老绿蚂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可怜的蜈蚣!”

和大家难过同情的心情相反,蚯蚓此时对蜈蚣的不幸感到非常满意,昔日蜈蚣对它欺侮,总算到了算总帐的时候。它很抱希望地说,”这颜料是不会脱落下来的了。我们亲爱的蜈蚣也不会再能动了。它将变成一座我们伟大旅行的纪念碑。我们把它放在一个草地上,再在它头上放一个供鸟儿喝水的盘子,一定是非常有趣。”

大家对蚯蚓不合时宜的取笑毫不理睬,继续在那里研究如何帮助蜈蚣摆脱苦难。

“我们可以试试像剥香蕉皮那样把它身上的干颜料扯下来。”老绿蜢蚱建议道。

“要不用砂纸磨下来。”瓢虫说。

“我们也可以让它把舌头伸出来,”蚯蚓恶意地微微一笑,建议说,”然后我们抓住它使劲往外拽,只要我们劲头是够大,或许能把蜈蚣里外翻个个儿,它就会有一张新皮了。”

大伙都在思忖着,考虑着各种建议的可能性。

“我想,”詹姆斯慢慢地说,”最好的办法……”突然他停了下来,侧身倾听,”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我好象听到谁在喊。”

30·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听着。但声音离他们太远了,无法听清楚是什么。

“可能是云人!”蜘蛛小姐心有余悸地猜测着。”它们肯定又追回来了!”

声音又传来了。

“是从上边传来的!”蚯蚓大叫着。大伙都紧张地向上望去。蜈蚣一动也不能动,干在那里着急。

大家这次看到的是一片打着旋,上下左右翻滚着的巨大黑云,它正好在大桃子的上方。可以从黑云里隐约听到隆隆的响声,和看到它发出一道道白森森的光芒。这响声愈来愈大,像一只关在笼里的猛虎发出的咆哮声。紧接着,在云层顶部发出一声非常清晰的叫喊:”把龙头打开!”

只见整个云层像一个装满了沸水的袋子一样,左凸右鼓的的。几秒钟后,这巨大的袋子一下子又被扯裂了。随后,水涌了出来。水势之大,既不能用倾盆大雨来描绘,也不能用倾缸大雨来描绘,它大得像把整整一个海洋的水从上到下地浇洒下来。它先撞上了海鸥群,然后又冲向大桃子。桃子上的旅行家们此时分不出天地,它们完全被水罩住了,更确切地说,就像水里的鱼一样。它们各自惊慌地叫喊着,双手发疯似的在自己四周摸索,希望抓住件什么东西,无论是桃柄、丝绳,或是什么可以抓就的东西。这期间,那无情的水吼叫着,在他们身上蹦溅,碰撞,抽打,喷涌,冲刷。旅行者们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了,到处是水,水,水……!

詹姆斯·亨利·超特紧紧抓住了一根丝绳咬着牙,拼命坚持着。就好象一切都是突然来到的一样,这股无法形容的大水又突然停止了。当淋得落汤鸡一样的旅行家甩去头上的水,睁开眼睛惊奇地打量这突然而来的安静时,他们发现,海鸥群已经把大桃子带离危险原城。大桃子又一次平安地飞行在神秘的月色下。

“我呛着水了!”老绿蜢蚱打着喷嚏,喘着气说。没一会工夫,它就从肚里吐出了足有十几公升水。

“水都渗进我的身体了,我还以为我的皮肤是防水的呢。看来不是这样,我都快成钢笔水胆了。”蚯蚓无比地诅丧。

“看,快看我吧!”蜈蚣突然激动地叫喊出来。”雨水把我冲干净了!颜料都不见了!我能动了!万岁!我又自由了!”

大家为蜈蚣的得救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詹姆斯带着大家向蜈蚣表示祝贺。只有蚯蚓最不爱听这个消息,它悲叹地悄悄说,”天呀,这是我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坏消息。”

蜈蚣还在激动中。它绕着甲板跳起舞来,而且不断地翻着斤斗。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唱了起来:

“谢谢你,暴风雨,

我又是一只害虫,又能动了!

我不疼了,腿也活了,

我心肠好,个儿又大,

我又一次变成善良的大害虫!”

躺在角落里的蚯蚓对蜈蚣的重新自由又气又恼,它不冷不热地在旁说:”得了得了,你心肠好那世界上就没益虫了!”

31·

“怎么突然间我们走快了,”瓢虫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海鸥恐怕也不喜欢这块地方吧,”詹姆斯答道。”我猜测它们想尽快飞离这个鬼地方。”

海鸥确实飞得越来越快了。它们拖着大桃子以极快的速度向西飞去。一片接一片被月光照得惨白的云朵在大桃子旁边闪过,大桃子上的旅行家们的耳朵里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飞行中,大桃子上的旅行家好几次看到云人们在掠过的云层上来回移动。它们仍在紧张地工作,对下面的世界做着那些令人讨厌的魔法。

有一次,他们经过一台正在由云人们操纵的造雪机。他们看到云人们紧张地摇着机器的手柄,雪花则通过风筒呼啸地吹出来。显然,它们在制造暴风雪。

大桃子上的旅行家还看到许多面巨大的鼓,瓢虫和老绿蜢蚱认为那是制造雷声的。果然后来大家看见许多云人用长长的棒槌使劲地敲它们,发出的雷声使大桃子上的人们使劲地用双手捂起了耳朵。

几乎每一块云层都有云人的玩意,他们看到了冰霜机,造风机,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堂的机器。蜈蚣恨恨地说,”这些讨厌的云人干不出好事情来!”

还有一次,在一大块巨浪般的云层深处,大家看到了云人们的城镇。它是由无数个洞穴组成的。在洞口,云人们的妻子们正蹲在小炉子边,在锅里煎着雪球,可能是在给她们的丈夫们准备早餐。几百个云人的小孩在那里戏耍。只见它们快乐地喊叫着,乘着身底下的云撬从云山上飞快地滑到云层底部。

天要亮了,东方已露出一抹晨曦。经过一夜漫长的旅程和几次与灾难的拼搏,大桃子上的旅行家们已经精疲力尽了。

“呵--欠,”蜈蚣伸直了懒腰,着着实实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呀,太冷了,”瓢虫上牙碰下牙地战抖着,它紧紧地缩起手脚,望着暗蓝色的天空说。

“坚持一下,太阳出来就一切都好了!”詹姆斯也冷得发抖,但他还是给大家打气。

大家都紧紧地依靠着坐在甲板上,静静地等待着。终于,绯红色的天边渐渐镶上了一条细长细长的金线,海天相接之处的天空也逐渐变得金黄。突然,一道灿烂的金光闪烁着从地平线上刺向天穹,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这光芒忽闪不定,好象地平线下面有一个顽皮的小孩在拿着一支手电筒和大家开玩笑。早先浮动在远天的几朵乌云,此时也被闪动的光芒描上了金黄色的底边,美丽极了。在桃子上的旅行家们各个睁大眼睛,望着这奇妙无比的美景,寂静无声。

天越来越亮了。那几朵本来镶着金边的乌云已经由深暗的群青蓝色变成了火红的彩霞,东方烧起了满天的朝霞。忽然一道耀眼的华光扫向整个寰宇,万顷波涛一下子变成碎金点点,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万岁!万岁!”朝晖沐浴下的大桃子上的旅行者们欢呼雀跃,庆祝他们旅程的新一天来临。

32·

温柔和煦的阳光温暖着大家冻倦的身体,旅行家们伸胳膊弄腿地活动着,詹姆斯在一二三四地做着体操,瓢虫张开甲壳轻快地扑动里面的羽翅,老绿蜢蚱上下地蹦跳着,蜈蚣和蚯蚓则摇摆晃动着它们那细长的躯体。

大桃子继续向西飞行,不断掠过的云彩都被晨光染成了金红的暖色调。他们互相说笑着。真是舒心极了。在一块较大的云彩飘过去后,蜈蚣突然兴奋地狂叫起来,”看哪!大陆就在下面!”

呼啦一下,大伙都跑到桃子边缘。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家突然互相地拥抱,蹦跳起来。

“大陆!大陆!我们看到大陆了!”

“万岁!我们成功了!”

成功的狂喜使大桃子上的旅行者们都忘了形了。蜈蚣一下子来了一个头朝下的倒立;瓢虫也一翻身借着圆滚的背壳打起骠悠来,老绿蜢蚱的本事更是新鲜,它翻着花儿地上下窜蹦,一会儿是前空翻三百六十度,一会儿又是后空翻加转体一千零八十度,猛一看,还真以为它是在做自由体操呢。

此时,詹姆斯激动得两眼满含泪水,他想起了那苏格兰海岸边,自己曾经住过的小破屋,那像被关着的兔子一样的生活。世界真大,生活又是多么美好,他终于能够和自己所喜爱的伙伴们一起,飞到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那是街道和房屋.路上有汽车!”瓢虫眼尖,兴奋地说着。

“那有一座桥,那桥怎么有好几层呀?”蜘蛛小姐看着下面的立体公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桃子下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城市。清晨的阳光,映得城里建筑上的玻璃发着刺目的眩光,街道公路密密麻麻,像蛛网一样由中心向外辐射着。大桃子距地面足有一千多米,从上俯瞰,街道上的汽车就像小甲虫一样缓缓爬行。街上的人群也绝不比烟灰大多少,但能瞧出他们在熙熙攘攘地蠕动着。

“这些大楼真高,”瓢虫说,”在英国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么高的建筑,这城市是哪呀?”

“这不可能是英国!”老绿蜢蚱见多识广,它十分肯定地答道。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蜘蛛小姐问。

“这里是--,”詹姆斯异常激动地宣布,”这里是美国!这些高高的大楼说明这里是纽约。我的朋友们,我们一夜之间就跨过了大西洋!”

“真是这样吗?”大家都惊奇地叫了起来,它们不敢相信这眼前的现实。

“太棒了!我总是梦想到美国来,我在这儿有一个朋友,他住……”在蜈蚣高兴得大喊大叫。

“你能不能安静点?”蚯蚓一听见蜈蚣说话就心烦,它抢白说,”谁关心你的什么朋友?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降到地面上去。”

“问问詹姆斯。”瓢虫说。

“这并不困难。”詹姆斯告诉大家,”我们只要切断一些丝绳,放走一些海鸥就行了。但不能太多,否则我们会掉下去。我们要慢慢地,轻轻地飘降下去,直到落在地面上。所有这些,蜈蚣就能胜任了。”

33·

大桃子下面的城市,就是詹姆斯所说的纽约城。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高大的建筑鳞次栉比,四通八达的道路像蛛网一样密布。此刻,偌大的纽约城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这场混乱正是由于詹姆斯和他的朋友们所乘坐的大桃子飞临上空而引起的。

大桃子刚刚飞临纽约上空时,就被忙忙碌碌的纽约人发现了。不过大桃子子在一千多米的高空,从地面上看去,只是一个巨大的圆球。纽约人开始只是惊谔地翘首望着这个奇大的圆球,并没有反应过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呢?”人们在脑袋里划了一连串的问号。但很快,具有现代知识的纽约人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巨大的圆球并不吉利,各种各样恐怖的猜测很快就产生了。最最普通的猜测是,这是由另一个敌对国家发送过来的战略武器,它十有八九是一个爆炸力无穷的热核炸弹。它悄悄地飞临纽约,正是为了要毁灭这个城市。

当人们意识到所面临的危险时,整个纽约开始混乱了。刺耳的空袭警报在各个区嚎叫起来,所有的无线电广播和电视广播都中断了正常的节目,声嘶力竭地发布警报通知,告诉纽约市的公民们立即进入地下防空工事,以躲避背信弃义的突然袭击。

北美防空指挥部的将军们,正在无线电话前紧张地发布命令,宣布所有的美国武装力量,进入最紧急状态。防空导弹打开了雷达;战略轰炸机紧急起飞,连远在西海岸的潜水艇也接到命令紧急下潜,只等美国总统的一声令下,开始对发动突然轰击的敌国实行报复性打击。

此刻,在华盛顿白宫里正进早餐的美国总统,推开了眼前的餐具,抓起电话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及国防部长紧急磋商,看是否开始实行最后手段。

正在总统因拿不定主意,而紧张地拿手帕擦去脖子上的汗水时,一千多万纽约市民和全美国50多个州的人都却混乱得如惊弓之鸟。街上的人们抱头鼠窜,父母拉着孩子到处乱钻,妇女们哭泣着,男人们叫喊着,而那些正在热恋的年轻人甚至包括一些老夫老妻则在热烈地拥抱着,亲吻着,进行着凄惨的人生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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