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正在热议王久辛微博向教育部长建议,无数的网友以极大的关注在参与这场讨论。想起来前几天见到博友乔海燕先生,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谈到现在的教育问题,而且都是忧心忡忡,结论也高度一致,就是不能不再重视这个问题了。我们甚至还谈到是否找一种办法,让社会谈一谈这个问题。王久辛微博事件的爆发,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希望教育部和温总理应该引起重视并拿出解决方案。
正像无数的网友所指出的,我们的教育正在扼杀我们的下一代,而我认为这种教育体制和意识,不仅是扼杀一两代学生的问题,而是正在疯狂地毁掉我们民族和国家的未来。
我们的教育现在是什么状态呢?还是简单描述一下吧–
由于朱镕基一拨儿将教育产业化和整个社会转型以来的道德沦丧化,我们的教育进入了一种疯狂的以利益驱动为唯一化的状态。教育主管部门的不作为,导致全国的中小学教育完全不顾教育的最终目的,将学生们纳入一个奇特的以教学单位利益为圭臬博弈的怪圈,于是学生成为老师和学校获取利益的筹码和人质。没有人关心学生们真正的成长,更不关心这些学生为我们未来的社会应该承担的是什么责任。学校和教师只知道为了自己攫取知名度和奖金,单纯地追求升学率和考试的成绩,将学生本应健康生长的空间无情的榨取,每天安排无数的以后也根本用不着的繁琐习题,来强迫学生练习,导致大量的学生对学习产生强烈的厌烦情绪。他们没有运动的时间,没有本应享有的青少年快乐的时光,甚至缺少睡眠时间,成为一个机械做题的机器。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教育机构已经完全置教育的本原目的于不顾,绝不考虑这些学生在未来安身立命的真正本领是什么,不去培养学生对自然和社会的基本知识,用那些未来根本用不着的数学来挤占学生的大量时间,阻断他们其它学习的途径。学生们在这种教育体制内只是一个做题的机械机器,完全没有接受更为丰富知识的可能,那些近乎智力游戏的数学和物理习题对孩子们的未来毫无用处,还不及让学生多看看电视节目,多参加一些社会公益活动。过去的教育方法是因为传播媒介不发达,而现在电视互联网、报纸印刷物到处都是,学生学习的便捷条件根本用不着完全在学校课堂上解决。这种教育方式实在是太过时了。所以强烈呼吁要大量减少课程中的数学内容,知道原理即可,没有必要把那么多的无谓时间浪费在这个方面。教育主管部门应该重新考量教学大纲的实用性,杜绝把课程的设置当成考试手段的唯一目的。主管部门应该坚决取缔那些特权尖子学校,让他们就近招生。现在大学已经过滥,生源出现不足趋势,完全没有必要再人为推崇那些所谓的塔尖学校。
真正的教育并不是让受教育的人只学习一些技能,着眼的应是培养学生对社会和生活责任的良知与对社会和人生的综合感知力。2010年,作为中学教育尖子学校的北京人大附中的高考状元被美国十多所名校婉拒,就说明我们的教育与国际教育界的距离。这些学校婉拒的理由是他们知道中国的教育是以考试为目的,那些高分的学生未是必符合社会需要的人才。最近出版并畅销的《民国课本》影印本,让我们知道中国过去不是不懂教育,只是现在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现在的教育不重视学生心灵的教育,这样生产出来的下一代将是没有社会集体意识,只知道自我发展竞争的自私自利一代。我曾见过一个学校学生写妈妈的作文范例光荣榜,惊叹学校怎么能把那么小的学生都整成满嘴套话的”成年人”,丝毫不见学生有发自他年龄的对妈妈的观察和感动。这种不教人话的教育真的开始毁掉我们的下一代,结果将在十年以后显现,那时我们后悔都会来不及的。
中国在疯狂的发展之时所有的价值观已经都是物质唯上,主管部门的领导人不知道是否自己有孩子?或者,他们本身的价值观就是如此?若是,请温家宝总理考虑换人,不要让这种没文化尸位素餐的混混继续再把持这么重要的部门,毕竟,我们的未来是这些孩子们,毁了他们就是毁了我们的未来。
下午2点,史铁生追思会的现场还在布置,但是已经开始络绎来了许多人。
门口贴着史铁生太太陈希米致新闻媒体的道歉,对没有邀请媒体表达歉意,原因是史铁生生前希望轻轻地离开,不愿意喧哗。
门内放置签到本,希望每位来宾留下姓名。这是那日松在签名。
人们都带着鲜艳的花朵。
会场上悬挂着史铁生向大家招手的照片和他幼年时和母亲在一起的照片。
南墙是一面照片墙,由99张史铁生在不同时期和众多朋友们在一起的照片组成。
许多来宾在临时设的追思卡片架上留下对史铁生的哀思。
人们都以不同话语寄托了对铁生的哀思。
3点整,张越宣布史铁生追思会开始。
全场起立为史铁生默哀一分钟。
首先由史铁生的太太陈希米发表谈话。她说史铁生的快乐与坚强来自无数朋友的支持,并向朋友们表示谢意。她还说铁生早就视死如归,希望大家不必悲伤。
史铁生生前的许多朋友发言,缅怀铁生不屈和高尚的人格。
刘索拉发言说史铁生和她一样,都属于是“坏孩子”。
铁凝发言,回忆了许多次与史铁生的交谈。
许多史铁生的老朋友都赶来追思,这是余华和朱伟。我还看到格非、陈冠中、李锐、刘树刚、崔卫平、章德宁、岳建一、张契等许多人。
中央传媒大学播音系鲁锦涛教授的研究生朗诵了史铁生的诗作。
现场还放映了史铁生自己拍的一段视频。他镜头中的是自己的妻子和门前的四季,许多都是仰望天空的。
也播放了一段史铁生朗读自己的作品《我与地坛》的一个段落,现场许多人不尽潸然泪下。
今天是史铁生的六十岁生日,朋友们为他准备了一个巨大的蛋糕。
史铁生生前最喜欢的外甥为舅舅献上一块蛋糕。
史铁生在陕西延长插队时的文学好友、大哥哥,现在延安地区文学的领军人物作家曹谷溪也赶来参加追思会。这是会前和我的合影。(黑明摄影)
整个追思会由徐晓女士和黄锐先生策划筹办,徐勇先生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2008年2月13日,与铁生的最后一次聚会。正面的是苏文洋。
12月31日早上9点,起床后按习惯打来手机,很快响起了一串短信的声音,习惯不看。洗漱之后,顺手浏览短信,发现第一个短信是陈希米来的,短信未打开,已显示史铁生三个字,此刻我已立刻意识到出事了。因为,两年多来我和铁生、希米极少联系,只是偶尔接到希米发来的一些她认为好的希望大家分享的文章,所以这个短信在如此之早地发来,我知道一定和铁生的状况有关。果然,打开后看到了噩耗。
立刻给希米打去电话,希米疲惫的声音显然是经受了一夜折磨的结果。她已经再无精力告诉我发生的一切,只告诉我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后事。我因立刻要出发去内蒙包头参加活动,说好等她进一步的消息。
1日中午在包头接到她的短信,通知4日下午在798时态空间举行”与史铁生最后的聚会”。通知里说希望大家届时要穿上漂亮的服装,我知道这是希米和一干朋友们要忠实地执行铁生对于”死”的期许。铁生在他著名的散文《我与地坛》中说过,”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我于是回了两个字,”明白”。
是的,关于死亡,与铁生谈过太多了。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从他瘫痪那一刻就挥之不去的问题。早期,那个死,是他因忽然蒙受不幸时对于生活的绝望,但是他战胜了;后期,则是病体对他每时每刻的折磨,逼使他不得不准备随时面对的具体问题。铁生早就准备好了。或许,他的准备是时刻的,而我们则要比他乐观得多,认为他坚持的透析是他能和我们共同进退的保证。
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在上大学的期间。记得是在小说选刊上看到他第一篇的小说《午餐半小时》。他冷峻的,白描的语式,将一个最底层的生活真实的呈现了。那种风格,在1980年时是石破惊天的,以至于我激动地到处向别人推荐阅读这篇”奇特的”小说。也就在那一刻起,史铁生这个名字就深深地嵌进我的脑海中。后来,高我一年级的同学谭甫成也写小说,闲聊中说起他认识了史铁生,让我好一阵羡慕。
整个八十年代,北京的文化圈非常活跃,很多的朋友都是那时认识的,但我却一次也没见到过史铁生。我想重要原因是他的身体限制了他的活动。等我真正结识他已是1991年了。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了近二十年的交往。这些年中,我们的交往算是比较频密的,只是后来渐渐稀疏。原因是大家看到他生命的艰难,实在不忍心打扰他宝贵的时间。有一段时间,他的家里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不速之客骚扰,看到铁生因好脾气而被整得无奈,决心尽量少去打扰,只是每年有若干个时候一些非常好的朋友一起和他聚聚,而他则是在在这些老朋友中显得十分高兴,但每次几乎都是因身体不适中途退场。对于我们中国人的春节,铁生则表现了浓厚的兴趣。2002年,我搬到新居后的第一个春节初一,他曾经和希米一起过来与我们和另外一个好朋友李健鸣夫妇一起吃年饭。2003年他希望和大家一起过年,于是又到我家过的除夕。铁生是个非常热情的人,自己热爱做饭,拿手的好戏是北京人爱吃的炸酱面和红烧肉,那次年夜饭他们夫妇就带来他们烧的红烧肉。不过我更喜欢他的炸酱面,确实精彩,远远超过那些饭馆的水平。每次在大家的恭维声中,铁生会浮现一脸的满意微笑,像个被老师奖掖的孩子一样。我们内心也会高兴,知道这个快乐对铁生的意义。
最后一次和他聚会是前年的春节了。北京晚报的苏文洋是我们大家的老朋友,那年他刚刚脱离开北京现代商报主编的苦海轻松下来,约史铁生夫妇、刘树纲夫妇、陈建功夫妇、何志云夫妇、郭宝昌夫妇、陈冠中与我在锣鼓巷内一个幽静的院子里聚会。那次他的身体表现好极了,就像给了大家一个宽心丸,再也不必担心他的健康问题一样。
12月初,树纲太太沈吉明来电话,说陈冠中又出版了新的小说,约大家聚会送书,定在这几天见面,没想到在这次欢聚之前,铁生永远地告别了我们。
今天下午从包头回来,我在泡网上看到有史铁生《我和地坛》的阅读录音,想起我曾向Nana建议,大家一起利用朗读《我和地坛》的音频来纪念铁生,没想到一个叫”东东枪”的朋友已经把这件事完成了。点开聆听,一下子震惊了。不认识东东枪,但是他那充满感情的朗读,让我听着听着感到仿佛就是铁生在我的面前讲述他和地坛的故事,那声音和语调,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其实他的声音和铁生是有区别的,也更为北京味儿一些,但是声音的魔力却给我带进一个无比真实的情景。许多精彩的段落,总是让我满眶泪水,以至于我整个下午都在那个声音中和铁生对话,随着他的讲述与他一起逛那个古老的”园子”,直到黑暗来临。我曾经在九十年代末用摄像机拍了许多次的地坛,企图做一个电视散文片《我和地坛》,但后来终于因为世俗的忙乱未能坚持下去。不过另外的原因,也是地坛早就不是铁生的那个地坛了。今天听东东枪的朗读,知道没有视觉的《我和地坛》可能会更好。感谢东东枪,他让史铁生和史铁生的地坛永在,而且那么真切和温情。
再过十几个小时,就是铁生在798和我们大家的最后一次聚会了。但我想,铁生和我们的聚会是永远的,因为我们都需要他。而他,也用他不朽的作品永远抚慰我们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未来。铁生是不朽的。
@东东枪:《我与地坛》(作者:史铁生 阅读:东东枪 录音:陆小疯) 录音时间:2011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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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1月26日,大家和史铁生的聚会。后左起——何志云、陈希米、陈燕、郑万隆、孟晖、李陀、朱伟、鲍昆。前左起——章德宁、史铁生、刘索拉。
2011年1月4日下午3点,在北京798艺术区时态空间举行“与史铁生的最后一次聚会”。
参加注意事项:
1。请不要带花圈、挽联;现场有卡片。可供寄托哀思。
2,可带漂亮鲜花。
3,请着漂亮服装。
让我们以最美好的心情与亲爱的铁生最后聚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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